没想到今年的第一篇贴这么沉重
我本来还打算在这个荒废许久的博客交待这个假期都干了些什么事
老黑却比我快一步,先赶去狗天堂报道了
于是今年的开年贴是老黑的悼念贴
昨晚被送进麻袋的老黑最后一幕
根据后来我们看监视器推算,发现它躺在后院的水沟旁才离死去没到半个小时
它很重,差不多30kg上下,动用到几个人才把它抬上车
我们载去大垃圾桶里扔,我原本提议在旁边的杂草区挖坑埋的
被姐姐反驳说不实际和容易出现掘得不深、发臭等问题
处理好老黑后,便调看了监视器录到的画面
发现在我喂了它晚餐后的那一个小时,它不断绕到前门张望客厅
等了一下又离开,又再绕到前门,一个小时里一共重复了七次
其中一次还冒胆踏进屋子,可能想起每次进屋都会被轰出去的经历才又犹豫似的出来
这样频繁焦急的举动无不直指着一个事实,它感觉自己的死期近了
想找主人求救,或者只是想看看我们
后来它没再绕到门前,它在后院的杂草堆一阵翻,估计是找地方躺了
最后它选择趴在厨房后门的水沟旁,吐着白沫,睁着眼望向后门
像在等门一开,缠绕着它的痛苦就能结束一样
我翻查这几年下来的相册簿,发现自己竟然没给老黑拍过几张照片
唯一的这次是今年我新春舞狮回来后,手上拿着相机随手给它拍的
它能让我一眼认出来的特征就是那对一上一下的耳朵
后颈有一片赤毛,右边的犬牙跟流浪狗打架打断了
所有家的狗都有一项无师自通的本领,那就是认出自家主人的车
然后一路追赶护送,等再老了一点就只能摇摇尾巴目送你离开
我对取名字这件事真的很不上心,尤其对宠物
小白;小黑或老黑;打架鱼小红;和金钱龟(它连名字也没有!
老黑算个特列,我每次喂它时都会喊一声“Bobby”,勉强算个名了吧
小黑自我预备班那年就被老妈抱回来了,我却没有很兴奋
因为当时我刚养了一只小白狗,它妈妈发病,它又喝奶
所以才活了两个月就被发现死在后院的废铁堆里
犹记得那晚我们风风火火地处理那具小尸体,我头一次感受到宠物离去所带来的不舍
当下抄了张纸随手写家里的地址和小白的出生、死亡日期,合着垃圾袋一起扔进了大河
小白死了没半年
我惦念那副圆润灵活的小身躯,自然对新来的小黑狗一点兴趣也没有
当时小黑身上还沾着腥臊味,耳朵一上一下的,看起来很憨
才出生几个月就被强拉来我们家,对每个靠近的生物又是缩又是吠的
不像我那热情亲人的小白,爱蹭人,也可爱一点
越比较我感觉反差越大,也不怎么爱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黑狗
说起来,我完全错过了它的幼年期
我不知道它是怎样从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小家伙,变成及膝那么高的成年犬
初中时期,小黑正直青年,长得健硕高大,吠声响亮
信差还是亲戚朋友到访它都要狠狠伤人耳膜一下,才肯缩回车底休息
有几次它追着顽皮小孩跑,每回都要用狗链才能拴住它的臭脾气
三年前我以为小黑染上病就要死了,瞎操心一把后第二天又在门外等我们开门
但是这次,我是真的听不到每天它喊我开门的吠声了
我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承受任何一个与我生命有联系的生物离去的事实
只要发生了就会伤春悲秋好一段时间
老黑陪伴着我的中学生涯,从预备班,到今年还没毕业的高三
两条陪伴我成长的生命,一人一狗,都在我没领到毕业证书前就离我而去
以后瞻望过去的时候,岂不是一番物是人非的凄凉
像我这种连流浪狗死在路边的事都要在意很久的人
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潇洒放下失去,轻易开启另一扇窗
所以我不敢再乱和人建立关系,只怕自己细腻的心有一天会把我逼死
借此来告知我身边的人们,有时我的淡漠只是另一种维持关系的方式
它让我看起来很疏远,实则我对每一个认识的人事物都在意得让我不知所措
害怕我的热情使人尴尬,我的关心操之过己,或侵犯到你们的自尊隐私等私人空间
以致我只好远远地站在一边问候安好,神情淡然
今天是第一天家里没狗的日子
厨房台子的狗粮灌,对着空无一物的后门
那场景看起来有点引人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