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凝視著她的雙眼

我從未這麼仔細觀察過一個人的眼睛
眼球的每一次轉動，瞳孔的放大，眼瞼的顫動
極其微小的動作，又極其明顯的動靜
它看起來很措手不及
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對視感到不自在

她想把眼睛閉上
我說，不
你應該看看這美麗的世界
話似乎未進入她的思緒
她眼底反映的是一片琥珀色的光澤
為什麼過往我從未發覺她眼裡的光彩？

那是一片寧靜，幽深的顏色
凝視的同時，有一絲沁涼掠過心尖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碰到了她最真實的內心

我想開口說點什麼
嘴唇的肌肉尚未牽動
凝聚的水珠已自她的雙眼滑落
緊接著，它的動靜更大了
眼眶變得細長，眼瞼不斷扇動
睫毛被染濕了

我很納悶
水珠是冰涼的
為什麼它劃過的地方卻那麼滾燙

當我凝視著她的雙眼
我看見，一個人的靈魂可以有多哀傷
因為她有很多想說的話沒辦法說出口
我深知她經歷過的每一件苦事
那都是深入骨髓，透徹心扉般的痛苦
從未有人這般陪伴過她
所以她只在我面前展露真實的情感
也只有我
【青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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